外面昏黄的光线照进屋内，屋里有一瞬间的亮堂，也就那一瞬间，陈沉满脸惊骇滴退了一步。

小黑屋的样貌和之前完全不一样，第一次见到的尸体也没了，封宴说的那具破破烂烂的尸体也没了，屋子里面特别干净。

尤其是地面，干净的反光。

论这些其实是吓不到陈沉的，真正吓到陈沉的，是屋内中间的那双黑色的鞋子。

运动款，是个名牌。

和封宴的鞋子一模一样。

老师说过，小黑屋里会有尸体，残缺的丑陋的尸体。

封宴说过，小黑屋里会有味道，但味道可能因人而异。

他自己看见过尸体，也闻到过味道，但这一次，他什么也没闻到，只有香香的洗衣粉的味道。

这不合常理。

非常不合常理。

为什么本该空无一物的屋子里出现了封宴的鞋子，就连鞋子上的细节也一样？

陈沉一下子陷入了慌乱，他想不出缘由。

或者说他想出了，但他不敢相信。

封宴已经死了吗？

什么时候？

是第一次进小黑屋的时候？

可出来的封宴是谁？

伪装物只有一次进小黑屋的机会，伪装物一旦进到小黑屋，就会死。

可封宴完好无损的出来了，这可以说明封宴不是伪装物。

那为什么，封宴的鞋子会出现在小黑屋里？

封宴真的死了吗？

想起封宴最近怪异的行为，这个想法在心里越发加大，陈沉咬住舌尖上，试图用疼痛告诉自己不要往这方面想。

“这肯定是假的，如果是真的，那我手里的交易书又怎么说？”

陈沉拿在手里的交易书正在闪着光。

似乎一到什么关键的地方，某些物品就会发光，这无疑不是给他们提示。

陈沉沉下心，深呼吸一口。

然后，抬脚走了进去。

……

“他们都进去了。”二十几名老师凭空出现在一楼，每个人目光直视的方向，都是小黑屋。

温裴和席司也在其中。

“是进去了，但他会活下来吗？”有位老师这么问。

“不会，另一个人已经死了，他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。”长相和伏于一模一样的老师说。

“也是。”

老师只是走个过场，一分钟不到就走得消失不多了。

“席司，你猜他能不能出来？”温裴弹了个响指，眼底带笑。

无论陈沉能不能出来，他都可以带着封宴离开这里。

他只是在赌，赌能不能改写主角的命运。

毕竟在原本的剧情里，陈沉也是在最后死掉的。

“人怎么斗得过神啊。”温裴喃喃道。

席司看向温裴，这句话，他也想说给温裴。

人怎么斗得过神。

……

封宴最终还是死在了规则下，可能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。

拿到交易书的时候他就知道了，这场游戏中只能有一个幸存者。

就像席司问他的那个问题:“你觉得我们是规则吗？”

封宴是这么回答的:“进入这里开始，谁不是规则？”

后来，他问席司:“我们会活下去吗？”

席司的回答，封宴到死都不会忘记。

“会吧。但曾经活下去的那些人，不包括老师，只有一个学生活下去了。”

这句话，何尝不是说给他听的呢。

……

‘温裴，他成功了的话，这个世界就不在了对吗？’

‘理论上来说是的。’

‘那我们会在哪？’

当初温裴编的故事没有后续，就连前言抖很少，现在温裴还要想办法补回来。

‘我们会在一个安静祥和的世界，到时候，我带你去玩。’

这几句话都是写在手心的，温裴拉住席司的手，在上面慢慢写到:‘到时候你跟着我，别乱跑。’

席司一字一划地写:‘好。’

“我听你的。”他凑到温裴耳边，厮磨道。

——

世界摇晃，温裴抬了一下眸。

小黑屋中，拿着交易书的男生冲他们招了招手。

交易书熠熠生辉，照亮了小黑屋所有的角落，这一次，屋子中间没有那双鞋。

对视的瞬间，温裴就知道，陈沉做了什么。

陈沉知道交易无法抹除，也无法修改，所以他重塑了一个交易，和那个东西签订了交易，用这新的交易覆盖了旧的交易。

他把自己留下来，换还活着的人的生命。

这是代价。

但代价从来不可能那么少。

陈沉不会死，他会是新的规则。

亦或是游走在规则中的新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