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不,倘若如此,那人不会不认得他。
&esp;&esp;思绪纷纷扰扰,摸不准头绪。究竟是蝶梦一场、自寻烦恼,还是确有其事?
&esp;&esp;谢征揉了揉眉心,决定先把这些放下,总归boss还在他手上,试探的机会还多。
&esp;&esp;当务之急……
&esp;&esp;他的目光落在门槛旁的红绳上,停了停,才波澜不兴地看向傅偏楼。
&esp;&esp;脑海里,011小声嘀嘀咕咕:【小boss究竟为什么会袭击宿主啊?是那根绳子有问题吗?好像扔掉它后boss就恢复正常了?】
&esp;&esp;【可是不戴的话,要是真把那个妖修引来怎么办啊!boss绝对不能被抢走的!】
&esp;&esp;是啊,怎么办呢?谢征也在考虑这个问题——
&esp;&esp;假如,穿来做任务的人不是他,而是个和011差不多的傻白甜。傻白甜缺心眼地按照系统要求对傅偏楼好,用积分兑换银两,忽略了可能存在的妖修的威胁……
&esp;&esp;他们目前可还都是凡人,这样的危机,boss身体里的家伙会坐视不理,任凭傅偏楼被妖修掳掠,走上原著的残酷老路吗?
&esp;&esp;它直到现在都毫无动静,是有什么后手?亦或是,有什么谋算?
&esp;&esp;注意到谢征揣测的视线,傅偏楼也不似之前一般回避地低头,反而直直望来。
&esp;&esp;他的瞳孔极黑,因而显得清澈可鉴。眼形如桃瓣,尾端微挑,睫羽根根分明。
&esp;&esp;长大后的傅偏楼眼形更细长些,脱去小孩子的稚气后,多了丝异样的缠绵悱恻。若非毁了半边脸,绝对是谢征见过最漂亮的男性。
&esp;&esp;抽回目光,谢征收拾好心情,不多废话:“毒在一个时辰后发作,不想死就捡起来戴上。”
&esp;&esp;许是已在他面前开过口,傅偏楼不再装聋作哑,他还不太习惯说话,嗓音很轻,小得几乎听不见:“你不会杀我。”
&esp;&esp;笃定的态度侧面印证了谢征的猜测,他的心情又雪上加霜地糟糕几分。
&esp;&esp;直接摊牌不是好办法,贸然暴露只会增加劣势。
&esp;&esp;毕竟他面对的不仅仅是眼前这名少年,还有个对方身体里不知道活了几辈子、居心叵测的神经病。
&esp;&esp;心念急转,很快,谢征就拿定了主意。他佯装诧异,眉头一皱:“你何来的自信?”
&esp;&esp;没等到回答,他也不介意,接着问道:“为什么对我出手?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?消失的是哪位?现在回来了?”
&esp;&esp;傅偏楼到底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年,不知该如何应对他连珠炮弹式的质疑,只能抿起唇,蚌壳一样闭口不谈。
&esp;&esp;谢征见状,走下床,俯身拾起红绳,话锋又一转:“傅偏楼,你可知道我为何不惜下毒威胁,也要你戴上?”
&esp;&esp;“你知道‘它’的存在是不是?”傅偏楼身体紧绷,一副随时准备跳下柴垛逃跑的样子,活像浑身毛都炸起的猫咪,死死盯着他,“你想用这个让它消失?”
&esp;&esp;“它?”谢征轻喃这个字眼,挑眉道,“是说你口中那个,想要你身体的东西吗?”
&esp;&esp;傅偏楼一颤。
&esp;&esp;他咬了咬唇,低声辩驳道:“就算它想要我的身体又如何?至少它不会丢下我,不会背叛我,更不像你,满口好听的谎话!”
&esp;&esp;淡淡嗤笑一声,谢征靠在门扉旁:“我可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好听的谎话。”
&esp;&esp;傅偏楼噎住,回忆了遍这半天来他们的交谈,最终得出结论——还真没有!
&esp;&esp;从牙行被带回这儿,谢征最常和他说的就是“你的事我不过问”“我买下了你”“你得听我的话”,诸如此类。
&esp;&esp;又是把他独自扔在柴房饿肚子,又是给他下毒的……连个好脸色都没,他至今还未见谢征对他真心笑过。
&esp;&esp;和魔告诉他的完全不一样!
&esp;&esp;意识到这点,傅偏楼脸色不禁难看起来,他抬手抠住左眼,声若寒霜:“……你骗我?”
&esp;&esp;魔大怒:【我怎么可能骗你!别听他胡说八道!】
&esp;&esp;几乎同时,谢征恰到好处地问了一句:“究竟是谁在和你胡说八道?那个‘它’?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少年的混乱与动摇谁都看得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