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来,师弟,走了。”
&esp;&esp;修长五指平摊在面前,傅偏楼莫名又高兴起来。
&esp;&esp;他搭上右手,冰冷的肌肤立即被一阵温热包裹住,令他应激地瑟缩了下,然后反手贪恋地紧紧攥住。
&esp;&esp;【真好啊,傅偏楼,你说是不是?】
&esp;&esp;几乎分不清是魔在说话,还是从心底浮现的念头,那道声音像在笑,又像在哭着叹息。
&esp;&esp;【他这么温柔,连你都愿意哄,真的太好了。是他被选中来救你,真的太好了。】
&esp;&esp;“闭嘴!”他在心中冷叱。
&esp;&esp;【闭嘴?我可没说话,你在对谁讲?还是说,你终于疯了?】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真真假假,虚虚实实,耳边嘈杂不得安宁,左眼被束缚在白绫中,漆黑一片,右眼影影绰绰,熟悉的山阶天摇地晃。
&esp;&esp;傅偏楼干脆闭上眼,任凭手上的力道牵着走。
&esp;&esp;莫听,莫信。
&esp;&esp;勿想,勿慌。
&esp;&esp;只要这么走下去,很快就能喝到又香糯又绵软的红豆汤了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听从无律的话,傅偏楼为求稳妥,将濒临突破的修为又压制了两个月,才准备筑基。
&esp;&esp;与此同时,谢征也堪堪攀到了炼气巅峰。
&esp;&esp;了解到系统空间的弊端后,为确保不会心神失守,他没有再尝试过长时间地在其中修炼,故而有些落后。
&esp;&esp;不过既然傅偏楼要筑基,他也不可懈怠,近期便多花了些心思在修炼上。
&esp;&esp;无律身为合体期修士,两位徒弟的修为自然瞒不过她。
&esp;&esp;但对谢征甚至能追上天灵根的修炼速度,她就仿佛不知道其中有古怪似的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并不过问,给师兄弟安排了一处静室闭关。
&esp;&esp;照她的话来说就是:筑个基而已,又不会挨雷劈,水到渠成一下子便好,无声无息的,和平日打坐没多少区别,无须再开另一间。
&esp;&esp;破关何等要事?这多少有点乱来。不过谢征和傅偏楼都没什么意见。
&esp;&esp;他们平日也常一道修炼,对彼此气息十分熟悉。再者,想到一睁眼就能看见对方,竟诡异地有几分安心。
&esp;&esp;静室内,无人说话。
&esp;&esp;聚灵阵启,呼吸吐纳间,灵气沉入丹田,逐渐沉积。
&esp;&esp;本就到达极限的气海再容纳不下半分,倏然间,桎梏尽碎,涓涓细流忽然涌动为洪浪,灵力充盈全身,举手投足,都与之前截然不同。
&esp;&esp;入道只不过启程,直到此刻,才算真正超脱凡俗。
&esp;&esp;傅偏楼又运转法诀几个周天,将修为稳定下来,适应了番,才睁开眼。
&esp;&esp;对面,谢征阖目静坐,长长的睫羽在面颊上投下一片阴影。
&esp;&esp;没有打扰,傅偏楼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,用目光描摹过每一寸轮廓。
&esp;&esp;在问剑谷三年间,不乏有人趁他来外峰时讨好搭话,也曾听到过不止一人盛赞他容颜甚瑰。
&esp;&esp;傅偏楼多少自知,他是好看的。可无论对镜照过几回,都不觉得有别人说得那般夸张。
&esp;&esp;要论外貌,认识的人里,蔚凤俊美无俦,宣明聆温润如玉,皆是不俗。可他觉得,没有一个比得过谢征。
&esp;&esp;皎皎若云间月,飘渺朦胧,清冷矜贵。
&esp;&esp;无一处不好,眼上墨痣,额间红鱼,更添一段风流,令人心驰神醉。
&esp;&esp;视线触及膝上那双手,就能记起被握住的融融暖意。傅偏楼不免迷离出神,总觉得心尖痒痒的,他望见自己的左手伸了出来,慢慢向那边探去。
&esp;&esp;——等等,停下!
&esp;&esp;谢征还在破关,怎能打搅?
&esp;&esp;鲜艳的红绳闯入眼中,猛然惊醒似的,他用右手攥住左手手腕,感到掌心有力的挣扎,傅偏楼面色惨白。
&esp;&esp;他哆嗦着嘴唇,随即狠狠咬紧,用疼痛来证明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。
&esp;&esp;他的左手……
&esp;&esp;不受控制?